这几天,干了一件挺(keng)的活儿。

很多时候,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就有责任做好每一件事情。

好吧,发一篇和“主旋律”不同的文章。



我梦到了那里的森林,湖水和春天

“生活在别处。”

    回想童年走过的路,想起遥远的故乡,总是会冒出这句话来。

翻开冉云飞的《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这本书,最前面是16张图片记录了重庆生活的样子。移民渡船、江边的孩子。一切都在变,都在消失。在变化和消失之间,有一个瞬间被相机记录了一下,就成为了不变的永恒。

这个永恒是从前生活的样式,是故乡。

我的故乡在洞庭湖腹地,被东、南、西洞庭湖包围,到处是湖洲湿地。小时候,要去县城得过轮渡,一个镇和另外一个镇,都用轮渡相连。悠长的鸣笛,越过平静的水面和大大小小的芦苇荡,惊起飞鸟。

     水路接着陆路,很是漫长,就像长大是很遥远的事情。
    
走在小镇的每一步,都会遇上河流。河岸边长满了高高的水杉树和杨树。春天,水是流动的,河水倒映的是树木的苍翠的影子。冬天,树叶都掉光了,透过枝桠,便可以看到远方的落日。

很多次,我就在这样的河边奔跑。追着早晨太阳奔跑,红领巾都被风吹起来。追着月光嘻戏,小伙伴们一起玩着游戏。

最令人兴奋的就是去外婆家。

外婆家住在大堤边上。堤坝外面就是南洞庭湖。湖里的沙洲上长满了森林。夏天,涨水的时候,这些森林都被淹没了,连树尖都看不到。等到秋天,水慢慢退了,一片片的树林就慢慢露出来了。

等来年春天,湖底就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陆地,是学校春游的好去处。湖底的森林已经开始茂盛了,到处是大片的油菜花,草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我们带着食物和炊具,唱着歌,排着队去野餐。每个班级会选一块陆地,开始捡柴禾、烧饭。

春天就有一种特别清甜的味道。

暑假的时候,爸爸骑着单车,把我送到外婆家的村口。我从大堤坝上兴奋的往下面村里跑。爸爸站在堤坝上,看我过桥。桥是两块石板搭成的,我过得很小心,既害怕又兴奋。看我过完桥,爸爸还要骑20里路回学校,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转身和他挥手告别,又急切的奔往外婆家。

在外婆家,我总是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搬着一条小板凳坐在门口。门前是一条窄窄的土路,路边就是一条缓缓的河流。

夕阳下去了,各家的烟囱都飘起了炊烟。 驾着小船的赶鸭人,撑着一支长长的竹竿,赶着鸭子回家。偶尔有调皮的鸭子,扑通扑通地到了岸边,赶鸭人就会伸出长长的竹竿,把它们赶到水里,跟着大部队前进。经过门前的时候,吆喝声和鸭子嘎嘎的声音热闹极了。

往往这个时候,赶牛的人也回来了。一大群牛,慢吞吞的走着,扬起一片灰尘,把赶牛的人衬托得瘦小又单薄。

水里的鸭子,岸上的牛,傍晚变得热气腾腾。
      
      暑假很短暂,十多天后,爸爸就过来接我回去写作业。回家的路上,我很郑重其事地和小河告别,小桥告别。那种忧伤的心情,充斥了我的假期。

      童年很短暂,很快我就去了更远的地方读书。外婆家去得一次比一次少,直接很多年没有再回去。

      后来,我几乎没有再见过堤坝外的春天和冬天,没有遇到过一起春游的小伙伴,没有唱过那首遥远的歌谣。

      后来,我的外公和外婆,都葬在堤坝边的一个小山丘上。他们再也不能用粗糙的大手,签着我的手走那些泥泞的小路。

     在杭州,我梦到了那里的森林,湖水和春天。

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


今天是农历二月初四,爷爷88岁了。他在株洲,腿脚不灵活了。想起他,我就想起了湖南的故乡。爷爷是个生意人,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和各色人打交道,察言观色,情商极高。老了,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对了,我们家还有个80岁的奶奶,仍然可以喝高度白酒,仍然穿高跟鞋,仍然活力四射。昨天,在家族聚餐视频看到她,还戴着蝴蝶结的头箍,我都不敢戴了。视频截图,没有美颜,没有PS,我依然觉得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