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雨 | 特邀(三)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17年的8月末，也是开学前的几天，本来还在医院陪护着父亲，突然接到导演的微信电话，接着收到的就是大脑第五季的召集令海报，还有报名表。接下来也就忙里偷闲应付差事一般提交了报名表和其他相关的个人资料。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天大地大，厉害的人那不还多了去了...上节目什么的...离我一个普通本科生应该还远的很。

之后，我也参加了一次在天津河西少年宫的复试，还有之后去南京的测试。这个事见到谁我都愿意吐槽...国庆节买不到高铁票，天津又没有直达南京的航班...只能选择先到北京再飞南京...特别刺激的是国庆节北京和天津的地铁...我记得我10月7日中午12点就打车到机场赶两点的航班，最后晚上10点左右才回到南开自己的宿舍...这一路反正是贼刺激贼艰辛。

言归正传，一开始我总以为节目组的导演都会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形象，真的没有想到节目组的哥哥姐姐都如此年轻，如此面善，如此可爱。也是经过这一次南京的测试，获得了“栾怼怼”这个可爱的称呼。一开始很不适应，我栾雨也配有这么可爱的称呼？？？但是既然是这个怼怼让节目组所有的导演都记住了我，我也就慢慢习惯，慢慢接受了。与此同时，也结识了与我同一批测试的小伙伴：嘉豪、春彧、书豪、穆欣。具体测试下来，还是蛮轻松的，20分钟走出立体迷宫、半个小时左右解决翻滚数独....那时候测试的选手还比较少..所以我是带着这两个记录，兴高采烈离开的南京...(后来才知道...高手都是一点一点涌现的...比如薛飞，孙浚洋还有英豪打破了迷宫的记录...小硕的数独天赋极高，刷新了数独成绩...)

之后，直到导演组来南开选选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已经确定入选了百人的大名单。也是通过这次机会，慢慢熟悉了其他几只和我并肩战斗的南开的小伙伴...

是在11月的最后一周录制百强大逃杀。其实换种方式解读就是100进80，80进62,62进44,44进30。ABCD四个房间，每个房间其实只淘汰9个人。所以在那个VCR里面，我也有说过要保30争29。因为简单算算比例就可以发现，只要自己的短板不是那么那么短，就能过关的嘛。

这些项目本身不是重点，我觉得最有趣的还是在其他一些事情上。

比如化妆，因为100个人要化妆带麦嘛，所以为了相对公平，按照分组决定化妆的顺序，每组都有需要早起成为第一组化妆的时候，每组也有可以多睡一会儿，晚一些化妆的机会。最可怕的是，年轻的我竟然还真以为是公平的。我是第一天第一组的化妆的选手，我记得我同房间的室友还在呼呼大睡，而我已经在五点半起了床洗个澡，然后六点多一点边打哈欠边出门迎接六点半第一批化妆。在接下来的两天，确实我可以晚于其他组的选手化妆...可是这个时候选手已经淘汰了一批，越来越少了...早于我化妆的选手也是睡饱了来的...这是我在节目组第一次觉得，我真的太年轻了。

之后就是大巴上，在大巴上侃天侃地，一顿尬聊。就是在这认识的徐萌，大巴上的座位，我们只是一个根号2的距离。可以说是很巧合了，都是学数学的，都是意大利的球迷，都爱健身、打王者、看漫画。再到后来我是009，他是008。我的那句“我们好有缘呀！”真的是发自肺腑的感慨。要感谢那个大逃杀每轮并不科学的计算名次，我和萌萌哥才能每次座位都能挨着都能一顿尬聊。徐萌真的是给他一个厕所，就能研究出一片天的奇男子。在拓扑折纸的前一天晚上，我还是不打几盘游戏睡不着觉...当我打完游戏之后，发现他竟然还没睡，他为了不影响他的室友秦立休息...躲在卫生间一个人研究折纸。或许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傻大个心生敬佩。我不是个刻苦的人，但是我觉得勤奋刻苦的人值得我们去夸赞。

起初，还是真有几分担心，以相爱相杀的尿性，自己1v1的对手真的会是徐萌哥。导演也问过我，想不想PK徐萌...我回答的是“也可以呀，但最好不要。”

对于比赛，我和萌萌哥可以说是互相帮助，互通有无。他的比赛在我之前，看到项目的第一天，就和我通了电话，我把我对这个项目的整体感觉以及可能会用到的角速度线速度传动比相关的知识简单提示了他一下下。毕竟我觉得用的上，而且保险箱相关的我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我对保险箱的工作原理，完全是玩密室转几圈转几圈那样获得的些许的了解。

同样，对于泰森，我迷惑的地方在于，可能会由于不同的人连线的方式不同，会绘制不同的泰森多边形。也是萌老师用了一堂生动的视频几何课解决了我的困惑。这确实对我帮助很大，即使一个点，周围有复杂的一圈点，我也能够快速捕捉哪些是有效的，这是一个几边形。可惜在正式比赛的时候没有用上。

关于我的对手李想，是真的不愿意和他打。我和导演说的是，“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上午我俩还前后座一起听一门课，中午你就告诉我，要我俩打一架。”其实现在转念一想，我真的是心疼李想，在这个舞台我五战五败，唯一赢的就是他。

关于“火星撞地球”这个项目，这应该是本季项目里面唯一一个让我感到，听完规则很简单，但是见到成品或者程序的时候就瞬间傻眼了的项目。每天真的是夜以继日练到眼睛疼才睡。赛场上的发挥比我平时成绩要好，那真的是运气够好。

现场，在我赢了之后，鲍队长为我唱了歌，“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的战队需要你。”，真的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下。但是，这个舞台，我真的就是为了水哥而来的呀。在我进了30强之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水哥，这也是我第一次微信和水哥对话，简单自我介绍之后，也表达了我非常希望能够上水哥的贼船...恩...海贼船。水哥的回复是：“哈哈太好了说定了呦”，真的是让我满心欢喜，信心满满。来到这里真的不是为了别的。能够加入水之队，能够站在水哥身边，真的已经无憾了。

导师行使置换权力的镜头在播出过程中一闪而过，但真的这段录制却是让我极印象深刻的。尽管我们早早就有预料，陶佳颐将会被置换...但是这看似必然的事情在这个舞台上发生的时候，也还是有些许的不舍的。这个舞台真的是极其富有魅力，同时也是无比残酷的。陶佳颐因为和我是同一期出场的选手，我们在第二现场还是有一些交流沟通的。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舞台，真的是有些许的难过。虽然内心也对周浩和王清怡感到惋惜，但是毕竟成年人嘛，这种方式对于小朋友是不是真的残忍了那么一点?

原谅我直接把水哥的大标题盗来当作这一part的小标题。在三场团队赛之前，有过这样一段神奇的对话。愿赌服输，我请其他三个毒奶王吃宵夜，一边吃一边深夜尬聊。其他三个毒奶王直接奶我一大口，“我觉得，无论三只队伍最后谁赢了，你都能进国际赛。”这个时候，我还一顿懵逼，不知不觉我就奶了自己一口，“我就不信我出战四场，四连跪之后，还有队长会选我进国际赛。”这是2017年的对话。没有想到在跨了个年还能够顺利履行。

云山之战，作为观众，目睹了全部过程。希望能够通过别人的比赛，给我们一定的启迪，一定的反思，才是最主要的。

备战真的是一段难熬又幸福的过程。从云山战之后，水哥就全程留在南京，白天陪我们一起训练，晚上还要把我们训练中发现的程序bug，项目不合理的地方，和节目组撕逼。第一天训练，傍晚时分，东东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我也有在反思，是不是我们这些大哥哥对东东没有那么友好，之后夜里就传来东东生病了的消息。又难过又心疼又不知所措。一开始我是负责数图、扫雷+商旅这三个项目的。因为这三个项目是和数字数学最为相关的了。感谢南开金应烈教授，，在商旅这个图论问题给予我帮助，给我提供思路。

水哥带着我们吃过成都娃娃菜、火锅、椰子鸡......马路对面的q记厨房都快成为水之队专用厨房了。为了准备立方合体，又专程开车买了小的立方小方块......每个项目都会亲自尝试，在第一次接触到十四巧板的时候，我们队第一个拼成正方形的正是我们的全能队长。水哥是最好的队长，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已经不能再多了。

关于具体的比赛，我出战了四场。第一场比赛真的是很想赢很紧张。在第一场溃败之后，反而无比平静了。心如死水般平静。之后的三场，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第一天团战失败了，泣不成声，不想说话。晚上，水哥请大家一起吃饭，水哥让我坐到他的旁边，我也就因此获得了左边是徐萌，右边是水哥的C位。席间水哥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人人都想当英雄，除了通常意义下的大英雄，还有一种英雄叫作悲情英雄，可是悲情英雄没有缴械的...”听到这里，我才告诉水哥，其实在我上场之前，我已经知道对面的答案是正确的了...

关于第一天的山水战，微博之前已经发过一篇，不想再赘述了。第二天的比赛中间，其实陶子姐姐有问到我，昨天晚上是如何调整的。我现场有说这样一段话：“昨天水哥还是像往常一样请我们吃了饭，之后我就回去睡觉了。我喜欢用睡觉来缓解压力，昨天一天我大概睡了有之前的三到四天那么多。除了睡觉之外，我也有找水哥的比赛视频来看，我最喜欢的一句是‘我想赢，但我不怕输。’。”这一部分并没有播。还有剪错线的那场比赛，我和薛飞选择了不同的方式。薛飞采用1+9的提交答案方式，而我选择了1+3+3+3。节目呈现并没有说明我们为何这么做。这是云水团战唯一一个用到战术的地方了，因为扫雷迷宫完全是两棒的接力比赛。为什么我和薛飞不选择直接提交10个答案呢？哎，“电视是一门遗憾的艺术。”

最后水哥十几分钟的发言，真的是直击心灵，最为感动。再加上确实愧疚，我也因此真的没有控制住。以至于，获得了一个在这个舞台上哭过最多的选手的荣誉称号。

我非常荣幸能够在这个温暖的团队中，英豪奕东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们都有目共睹，他们为团队拼尽了全力，在舞台上做到了最好。徐萌哥，虽然备战不在南京，但是他的心紧紧和我们相连，不论软件硬件，他也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所有。水哥更是台前幕后都做了许多，照顾我们四位，为我们保驾护航。虽然没有赢得比赛，但是我觉得，论格局，论人生，我们已经赢了。

在离开南京的时候，仍有愧疚，我给水哥单独发了一段话，下面的这句话是我收到的水哥的回复。“舞台，终将成为过往，但骄傲与自豪会永远伴随着你，因为你曾经是水之队的，你曾经是我的战友，我的伙伴。”

虽有几分不甘心，但我真的曾有几度想要离开这里。我真的觉得以我团队赛的发挥，我真的不配进入中国队。这个时候，是这么一段话，让我感到特别感动特别温暖。

除此之外，在项目的选择上，也会给我很多建议。

希望我能够选择一个有把握的项目，来证明自己。可是中日场的三个项目，今天大家也都看到了。第一个项目，我其实是有那么一丢丢想玩的，作为一个数学系的学生，还没有在大脑的舞台上玩过计算力相关的项目，但是之前杨易老师和孙勇已经玩过这个了，他们会更有经验，更适合。另一方面，可惜这是个有隐藏任务的项目，我不会去选。同时第三个项目，偏手速，明显英豪是最为适合的。作为一个折纸门外汉，我也就因此选择了第二个项目。我喜欢这一句话：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笨鸟先飞，尽力而为。应该说是我给自己制定的方针策略。我是第一个到南京备战的选手，一本折纸书，几个折纸教学app，几乎就是我自己能做的全部了，不得不说，折纸这个东西玩多了，还感觉蛮有趣的。

比赛之前，我也会时常去想，最后这场国际赛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刚到南京的时候，心里燃烧着熊熊复仇之火，这场比赛无论如何都要赢，我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后来，慢慢喜欢上了折纸，内心也随之平静了许多。是的呀，我来到这里的初心是趁着直博之前，来玩的呀，我一开始没给自己制定下必须赢下谁谁谁，不也很开心么。或许真正对我而言，这场比赛并不是应该拿来证明自己的，没什么好证明的，我就是我。或许这场比赛更应该是一场我个人的救赎，我亏欠我的团队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我应该去为我水之队的队友争一口气。如果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赢下一场场比赛、击败一个个对手，这未免也太冷冰了，我也可能就白来了。因为，我是来玩的，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呐。

这个时候，我也想到之前水哥和我说的话，“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从不在乎到在乎，再到回归初心，才是成熟，才会成功。”

还有这样的一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但不是只是想当而已，比赛，想赢怕输，人之常情，想赢也不怕输，是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项目本身上。”

只有，我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两天，我才慢慢理解了这普通但又不平凡的两句话。

憋了好几天，团队内战出结果的那一刻，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了我水之队的家人。真的没有想到，水哥竟然在我通知之前就收到裴老师的信息。又是一阵感动，虽身在南极，但是水哥最放不下的，还是我们这些孩子呀。

这是一场45分钟的比赛，赛前我就有和水哥、王峰队长、徐萌、小舟、英豪以及其他队员说过，“这场比赛无论对手是10分钟交卷还是20分钟交卷，和我都没有关系，这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会做到我满意为止。”很可惜，现场比赛的时候，没有提到限时45的分钟的事情。，我能听到现场观众的埋怨与叹息。所以，在最后我按下计时器前，我有鞠一躬。因为我让现场的观众等了这么久，非常抱歉。本来只是没有想太多，只是感到很抱歉，却一不小心效仿了水哥。我很荣幸。

在验证答案的时候，第二题我和小松的答案都是12。这时，我知道这场比赛我已经无论如何赢不了。心中很是纠结。但是在看到验证第一面的时候，我知道我少计算了翅膀的一层，那么我俩答案都是错的了。真的是百感交集。这一刻，我内心仍有几丝疑惑。在大脑的舞台上，什么时候有过两个选手同时给出了相同的错误答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下了台之后，我也才知道这两个题目究竟发生了什么...

起初，有几分气愤，甚至心中有过这种念想。“与其这样还不如第二题的12，我和小松都是对的。宁可输掉比赛，我也不希望两个人对于项目的努力被本身可控但是突然变成不可控的因素这么随意践踏。”

刚下台，东东、萌萌、还有其他选手都来安慰我。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东东和英豪。东东主动来抱我，“雨哥，你已经很棒了，如果最后看误差，还是你的答案更接近。”这个舞台是个神奇的舞台，我实在不敢想象在我面前的是个小学生，真的长大了。英豪呢，英豪尽管每次比赛前，他自己内心也有些许紧张，但是看到他的样子，总是那么踏实、那么稳健、那么让人放心。“对不起，我没能赢下来，又把最后的压力给到了你。”“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交给我吧。”

后来水哥和桑导都有说，我今年的命不太好。其实我也习惯了。大脑的舞台总归是要有那么一个“断臂的维纳斯”吧。遗憾又何尝不是一种美，至少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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